“境界是因为个人的心境有了变化，常人或许想不到，境界既然能进，自然也会退。你们二人这几日进步的很快，我知道你们对那李洪光还是心有忌惮，怕我料理的不够干净，才这样想方设法的增强实力。但你个人的累积最重要的是淬炼自己的心志，从万物法则中领悟到自己的存世原则，以此立身，纵然与天相违，也要一意孤行。”

方鸿云对他们笑了一笑，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却声声入耳：“顺应，是天地。守持，方为人。”

这一番话若让旁人听来必定会惊诧万分，可杜无灵原本重活一世，很多墨守成规的旧看法早已经被她抛之脑后，这番话却让她幡然醒悟了不少。

而杜扶苏原本就是从在青江镇这样的芝麻小地方长大的，青江镇不崇尚习武之风，偶尔有一两个武师路过，也只是一扫而过，根本不曾受到过什么武学指导。

方鸿云这番话虽然听着有些大逆不道，竟然要与天相违抗，却直接点明了杜扶苏将来可能遇到的困难，应该选择的道路。

习武之人，勤勉自身，哪怕选定的道路上萤火处处白骨累累，也要不后悔不回头的一路走下去，哪怕死在途中，哪怕最终化作黄土一抔。

“这话……可是别人向你说的？”杜无灵轻声问道。

方鸿云此刻的神色好像大梦初醒，忽然回过神，看着杜无灵和杜扶苏在意的样子，勉强笑笑，只是那装出来得风流神色实在没有多少真心实意。

他淡淡说道：“是个……故人，罢了。”

那神色是不愿多谈起了。

此话说罢，方鸿云好像没了兴致，恹恹向杜无灵二人告辞后，就又离去了。

杜无灵看着方鸿云逐渐被浓雾吞没的身影，眉头轻蹙，对杜扶苏说道：“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方鸿云一天比一天虚弱？”

“嗯。”杜扶苏也觉察到方鸿云愈来愈明显的疲惫之色，起初几天还能掩饰，但方鸿云显然是阴寒之毒正在深入，连手背都失去血色，靠近了也能感到身上一抹淡淡的寒气。

杜无灵想了想，有些苦恼道：“不知道他这是哪一种寒毒，否则就算想要帮忙也无从下手啊。”

前世杜无灵跟随在欧阳翎身边时，为了自保需要，学习了不少草药，其中毒物药理也颇为擅长，可是方鸿云的面色虽然苍白，却又不像普通的中毒之人那样，面上成紫色死气，相反，那毒似乎没有对方鸿云的外在形成任何伤害，寻常毒素会形成的黑斑、溃烂，方鸿云身上也丝毫不见。

而且方鸿云虽然看似饱受中毒之苦，但那毒又没有阻碍方鸿云的武功经脉，显然下毒之人似乎非常在意方鸿云，而且从方鸿云这段日子闭口不谈的样子来看，甚至可能是关系亲密之人。

这般错综复杂，杜无灵更感觉到不便贸然开口。

她慢条斯理拢了拢耳边垂落的碎发，对杜扶苏说道：“哥哥，我们且静观其变。不变应万变，乃是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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