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颓然倒地，沙哑哭喊：“孽缘啊，孽缘……我当初就劝你师父不要妇人之仁，早该在灾星出世之时就该杀了她……”

岑千川却极其平静说：“慧舒师叔又一叶障目了，佛说因果，能有今日难道不是你们逼出来的？”

岑千川望着不远处的佛像，神思飘远，“师父当初怜悯无辜，不造杀生，原本结了善缘。”

“原本，我会在灵闵寺一直守着灵闵谷里的她，她又有何机会出谷妄添杀孽？可是这一切，都叫你三年前毁了！”

岑千川的眼眸突然涌动悲疼，一抹红光一闪而过，他的情绪更加激动，扭头望向慧舒的神色也阴沉可怕。

“若不是你三年前趁我接领师父衣钵的时候下黑手，若不是你强行给我种下灵闵印，逼我忘掉对她的情意和记忆，我怎么会对她出手！她又怎么会伤心欲绝动用禁术？！”

“师叔，有因必有果，可你们种错了因，凭什么要她来承担孽果！”

一句句，堵得慧舒哑口无言，只急剧喘息掩饰心慌。

可很快，他又愤慨说：“岑千川，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情意，你一介出家人，怎能妄想男女之情！”

“师叔又错了，佛护众生，爱众生，大爱天下，小爱个人，我爱她，又如何了？”

岑千川冷眼朝慧舒走近，又说：“师叔，我废掉你的修为却留你一命，不过是想要让汐儿亲自了结这些因果，可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灾星传言，你的舌头就不必留了。”

自此，慧舒彻底消了胆。

站在他面前的岑千川和十年前在往生涯上疯了的岑千川重叠在一起……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其实，外界的传言并没没有根据，当初却往生涯的人被千暮云杀了一部分，但更多的人是被发了狂的岑千川斩杀。

千暮云下得诅咒，终是成了真。

……

岑千川没有压下城池失手的消息，他甚至亲自随军去了边塞。

而自他出发的第一天，千暮云已经就收到了他要来的消息，她烧掉了信纸，转身出门，带着楚承鄞，又为南国夺下几座城池。

岑千川抵达两军交战之地，江国已经足足失了十座城池。

两人十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却是在战场上。

千暮云一身红衣，潋滟绝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人中，岑千川的目光最为浓烈。

当初从往生涯回到灵闵寺之后，他趁着刚成型的诅咒，花了大半修为和心间雪为她留了一线生机。

他知道她未死，可却不知道她在哪里，甚至连命魂牌都感应不到她。

但他想，她发誓要毁了这天下，必然最不愿意见到江国越来越繁荣昌盛，所以，他苦心协助新皇治国，哪怕被人暗中辱骂狼子野心也不在意。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了十年。

千暮云也在打量岑千川。

他穿着一身白色袈裟，在乌压压的士兵中，自然也抢眼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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