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暑假，季小菲呆在家百无聊赖，爸妈知道她成绩不错，让她假期报个什么班充实一下多学一点，但季小菲有点不情愿。

正在这时，季小菲的邻居阿雪回来了。阿雪在深圳打工多年了，对于在北方小城生活和上学的季小菲来说，阿雪描述的南方就是一个五彩的海市蜃楼。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高楼大厦和海景，让季小菲的心蠢蠢欲动。

阿雪漂亮的名牌包包、崭新的名牌裙子、为家里添置的生活用品、家电、准备要买的房子……让季小菲更冲动了眼红了。季小菲父母是普通工人，赚的钱都省着给季小菲上学花销，也让她的生活显得捉襟见肘。

季小菲让阿雪带她一起去打工，如果一个暑假不够，季小菲还打算休学。季小菲想，辛苦上完大学，也是辛苦找工作为赚钱，那么不如趁阿雪有心介绍自己南下时，跟她去见识一番。阿雪见季小菲要走的心切，可自己又一时还不走，就把她介绍给了一个专门为工厂招工的介绍人。

季小菲的爸妈自然是反对女儿去的，虽然家境贫寒，他们还是希望季小菲只是一心读书。可女儿去意已决，听不进任何劝告。后来二老生气了，说家里没有钱做路费。季小菲还没来得及犯愁呢，介绍人就答应借路费给她了，为此介绍人被季小菲的爸妈轰了出去。

季小菲见无法得到父母认同，于是留下一封书信，黎明时分悄悄带了行李出走了。路上季小菲有些忐忑，但到了镇上跟另一些同路去打工的妹子们会合时、看到她们穿着漂亮的花裙子一脸阳光时，季小菲心里便只剩憧憬了。

她只想快点到到达那个大城市，然后赚很多钱寄给爸妈，也让家里买新房子，让母亲买新衣服，给父亲买新的摩托车，免得父亲每天骑自行车去上班……这样一想，季小菲就毫不犹豫跟着介绍人走了。

火车很挤，季小菲跟女孩们一路在过道里或坐或蹲地熬着。颠簸一天后，又下火车转车次。转车的站台上，季小菲和另外几个女孩跟在介绍人身后慌乱地奔跑，生怕错过了车次。车门上不去的，就被介绍人从窗口推了上去。季小菲心里有些怕了，感觉空落落的，对那些未知的、陌生的地方产生了再也回不去了的恐惧感。

一路撑着到目的地，介绍人将大家带进了一家老乡开的出租屋。地板上铺满廉价的席子，洗澡在公用洗手间里，夜里一人发一条毛毯，男男女女席地而卧。

季小菲一夜没睡着，心头交织着车声和种种恐慌。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们便被送进了一家鞋厂。每天工作时间十几个小时，常常快到凌晨才下班，睡几个小时后就又起床干活。上班没几天，季小菲就因为车间的化学水过敏了，手上脸上变得红红的，又痒又痛。坚持了十天左右，季小菲就一分钱没拿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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