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人，不就眼睛看不见了么，手也不过就是不小心弄到一条疤而已，哪有什么能用不能用的？先说说看你的手，就注意个14天左右就基本没有问题了，医院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时不时就是一个需要截肢的，好一点就是截掉个手指什么的，你这手上的一个小小的疤算的了什么。至于眼睛，神经上面的病是难治了一点，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的可能吧；再不济，就算真的好不了了，你知道肿瘤科的病人里面，有多少人想要多活一天都是奢望的？你至少生活能自理，能吃能喝，在医院有多少人就这么简单的生活需求都做不到，但依然每天很开心很快乐的生活着，因为至少还活着啊，那些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会知道，这个时代，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只要还有时间，只要还有能够自理的能力，那么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啊。最多会有一些限制罢了，不过生活有那么多种选择，现在的这个时代又有那么多为了各种各样的限制而创造出来的用来帮助人的东西，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呢？！自我无用论什么应该就是”一口气说完，季雨自己都震惊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太激动了。因为今天病房里面有个爷爷送过来的时候来不及救治，去世了，甚至于没来得及见到在外地出差的儿子。你觉得没意思就当没听到吧。”季雨扶着他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着他的弟弟也平复着自己的内心。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么，还指望自己的一些话能像魔法一样改变一个人么？人的思想是最难纠正的东西。诶……真是想的有点多啊，算了反正就当今天压力大宣泄下好了，反正今晚估计又是要熬夜的节奏了。

“不，谢谢你。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没有人会天生就对自己的现状满足；同样我的悲剧也是自己比较出来的，之前我自己一直在和曾经的自己比，固执地认为看不到，同时也就失去了我原本存在的意义，连工作都没法做了。却也在同时忘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一些人的存在，还有其他的一些可能。倒是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也把自己限制地太死了，我不应该只能做原来那些事情的，我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是可以做的！”赵振泽说着说着变得激动了起来，握着季雨的手变得用力。

“对啊对啊，自从我来了羊城之后就发现这个世界多得是可能，多的是选择。以前的自己真的也是太过专注自己的世界了。啊，但是你能不能放手啊，我的手好痛。”

“奥不好意思，真的谢谢你！自从我几乎失明后，我家人的状态就一直很紧张，甚至今天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偷偷出来的，也不敢像你这样和我说重话。在我自己的圈子里就越陷越深了。”这一次，季雨看得出，他是真的笑了。很温柔很阳光的那种笑容，好像阴郁了几天的天空，空中的云翳被扫掉了许多，就应该这样嘛，明明是一个看起来那么阳光有男子气概的人，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忧郁，在医院呆久一些就知道只要好好得活着就有太多需要感激了的。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好听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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