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正抿嘴看向来时的方向，神情严肃又冷漠。喻如深吸一口气，压下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慌乱，总觉得这些天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沈双玉时间算得差不多，没过一会，就看到禄雪怀里揣着油纸快步走来。

快走近的时候，禄雪微不可察地冲沈双玉点头。

沈双玉面不改色地招手，目光却是扫过后面。

天快灰了。

禄雪打开怀里的纸袋，催促道：“小姐，您先吃两个吧！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地空旷，禄雪的声音显得很清脆。

沈双玉接过两个包子，一个递给了喻如，“吃吧，但是得留几个给三姐。”

说着，她也咬了口包子。

“谢谢小姐，奴婢也真饿了。”喻如无不尴尬地笑了一下，将包子塞进嘴里，狼吞虎咽。

就在这时，后头拐出来两个男子，一主一仆。

为首的人正是沈老太爷，他还穿着官服，显然是刚回府的。他直勾勾地盯着禄雪：“你方才说五姐儿几天没吃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

主仆三人皆是吃惊模样。其中，以喻如最为吃惊，她还在往嘴里塞包子……

沈双玉咽下口中的包子，屈膝行礼：“见过祖父。禄雪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祖父不必当真。不过，祖父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丫鬟也匆忙行礼，垂着头不敢言语。

沈老太爷双手背在身后，鹰眼打量着面前三人，“起来说话。若她只是随口一说，为何你们主仆三人躲在这里吃包子？”

沈双玉起身，抿嘴不语，将拿着包子的手藏在身后。

喻如已经把包子塞进嘴里的，跟一只松鼠似的。

禄雪咬咬牙，壮着胆子说话：“回老太爷的话，自从小姐落水，厨房那边每顿饭都只给白粥跟素菜。小姐这番病重人困，白粥素菜没有营养不说，还不顶饿……”

老太爷眯着眼睛，“所以你才跑出去府外买包子？”

禄雪的视线只敢落在自己鞋尖上，闻言虚虚应道：“是……”

“躲在这里吃，是为了给你三姐送去？”沈老太爷盯着沈双玉，语气听不出喜怒。

沈双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点点头：“是。”

沈老太爷剑眉一皱，气势逼人：“为何？她推你下水，我才罚她跪祠堂，你竟然给她送吃的，是觉得我不该罚她？”

沈双玉摇摇头。

“那是为何？”沈老太爷看向灰蒙蒙的天。

“人若是做错事，那受罚就是情理之中的。可三姐她并不至于承担全部责任，罚跪祠堂也就罢了，再加三日不进食水就重了。”沈双玉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什么意思？”老爷子听得有些懵，“她有错，但不至于被罚这么重？推你下水便是残害手足，合理如此惩罚。”

沈双玉咬着唇，摇头。

她这反应让老爷子一头雾水，不过还不待老爷子说话，就见到一个婆子飞也似地从祠堂方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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