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了漩涡的中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无数只脚踏下来，被记者们推攘逼问，有人想要拉她起来的，但更多人踩上了她的手，踩上了她的礼服裙摆，甚至还有人趁乱踹在她的小腹上。她下意识护住头，透过胳膊的缝隙望出去，只能看见上流社会那些人冰冷厌恶的眼神，还有记者们蹲下来杵在她嘴边的话筒。

剧痛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她好像又变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她。

亲人重病，巨债缠身，因为顾寒川，她从泥潭里逃了出来，可是这一次，连顾寒川都不信她了。

身处地狱，孤立无援。

每一个瞬间都被无限拉长，腹部传来撕裂般的钝痛，似乎是肋骨被踩断了一根，她几近窒息，艰难的吸着气，不知这场闹剧何时是个尽头。

“砰”的一声，有人开了枪，周遭一下子鸦雀无声。

人群中分开一条路，顾寒川面容沉肃，大步过来将宋晨曦一把抱起，一路将她带进内厅，吩咐赶来的保镖将所有的记者都拦在门外。

宋晨曦痛极了，被顾寒川轻轻放在软榻上，她大概能听见，顾寒川在亲自和审计局的人交涉，让手下配合调查，去拿财务报表。

不一会儿，审计局的人告之按照流程需要带走她做调查，顾寒川彬彬有礼，满含歉意的道：“她现在重伤需要救治，耽搁不得。”

他站在宋晨曦身前，挺拔的身影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态度强硬，又有理有据。

审计局人走了，顾寒川又直接安排家人好友离开，最后，空荡荡大厅里，只剩下了他和宋晨曦两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顾寒川处事游刃有余，从头到尾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但宋晨曦隐约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虽然留下了她，但他的态度让她彷徨不安，十分恐惧。

“忍一忍，家庭医生快到了。”处理完一切，顾寒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宋晨曦身上披着顾寒川的外套，一手捂着腹部，胸口还在微微喘着气，顾寒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衣兜里的手攥紧了，强忍着没有去轻抚她带血的嘴唇。

半晌，他用冰冷的声音道：“别误会，在外界眼中我们是一体，你要真出了事，我的利益会受到最大的损害。”

可能是被伤的次数多了，宋晨曦了然的轻轻点头，面容麻木。

她忽然扯着顾寒川的衣角，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寒川，你还信我吗?”

只要他说相信，下地狱她都不怕，她甚至可以担下这些诬陷为他坐牢，只要他还愿意...让她做一颗棋子。

“当然相信，”顾寒川忽然笑了，但那笑容凉薄，更像是敷衍，“你这次被人抓住把柄，需要远离北城出去避一避。”

他要调她走?

宋晨曦慌了，挣扎想坐起来，顾寒川却一手轻轻按在她削瘦的肩上，止住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