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经过白老太这么闹腾,婚事还能不能成。
这个想法白芊芊暂时是不敢说出来的,怕白老大经不住打击。
“爹,我暂时不想嫁人。等我们家里过上好日子再说吧!”
白老大还以为女儿被这次的事吓怕了,也不敢深劝,只能应道,“好,都听你的。”
这么一会儿工夫,刘玉芳就扯了团子回来了。
团子这一日跟着家里担惊受怕,年岁又小,就有些蔫头耷脑。
方才跟着娘亲去了河边溜达一圈儿,终于活泛了很多。
他爬上炕,摸着姐姐头上的肿包,小心翼翼问道。
“姐姐,你还疼不疼?娘说要团子以后对姐姐好,保护姐姐。”
姐弟俩嘀嘀咕咕,惹得原本愁眉苦脸的白老大夫妻也是皱纹儿都舒展了几分。
虽然一家人身下躺的是破土炕,一边的土墙还在漏着风,米缸里空空如也。
但无论如何,一家人都活着,好日子就有盼头儿。
夜色越来越深,盛夏七月的晚风比之白日凉爽一些。
刘玉芳扯了一个破布衫,给男人和孩子们赶着蚊子。
许是以为孩子睡着了,她就推了推白老大,小声说道。
“郭先生走之前,留了一点儿银子在小院儿里,明日我过去拿出来应应急。
家里什么都没有,团子还好,但总不能让芊芊跟着受苦。”
白老大闷声闷气应着,“好,先给芊芊看看头上的伤,不好留了病根儿。”
夫妻俩商量妥当,也就慢慢安静下来,渐渐睡去。
倒是一边的白芊芊睁开了眼睛,她记得父母口中的郭先生,是一个总穿着青衫,摇着扇子的半大老头儿。
教她读过两年书,学过写算,同他们家关系不错,时常来往。
但爹娘从来没说过这人是什么来路和身份。
这个世界重男轻女是常态,但方才两人说话的口气,好似她比弟弟团子还要重要。
其中有什么原因,白芊芊琢磨不明白。
她到底扛不过疲惫,顶着被捂热的湿帕子,睡了过去。
“姐姐,起来了,娘在熬苞谷粥呢,可香了!”
白芊芊被团子推醒的时候,破烂的木窗外,已经被太阳照得通亮。
白老大架着拐杖,拖着伤腿在院子里割荒草。
刘玉芳则不知道在哪来借来一口小铁锅,熬着金黄色的苞谷粥。
临时搭的灶台上居然还放了四副碗筷,倒是像模像样。
“娘,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白芊芊随口问了一句,刘玉芳笑道,“当然是村里借的,你赶紧去河边洗洗。
我托了村里人去请大夫,说不得吃过饭,大夫就到了。”
白芊芊想起昨晚听到的话,心里明了,也没有多问就带着团子出了院子。
这三间破土房虽然不成样子,但位置不错。
出门不远就是山脚下,山上树木不是如何繁茂,平日村里人挖野菜,砍柴多半都要来此。
住在这里,生活倒是极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