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山一惊:什么?他激动地抓住小厮的胳膊,若是那小厮心细,还能看到他紧抓自己袖子的双手微微颤抖。
那小厮看他的神色,有些慌张,战战兢兢地重复道:王妃要生了!
苏望山呢喃:竟比料想的早了一个月!说着激动地提快步子,边往府中赶边问:稳婆可有去找?
小厮道:找了找了,是这京城最有名的胡大夫,世代行医,专门给人接生的,宫里的太医也来了几个。
一听说宫里来了太医,苏望山的神色微变,急道:你先回去候着,我随后就到。记得叫刘管家担待着点,如有差池,为他是问!
小厮点头转身就跑,没一会就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苏望山看着那小厮走远,一个转身便闪进了当街的一个胡同,胡同极小,不过是能让一两个人并排而行,弯弯曲曲地行了半盏茶的功夫,便看到胡同内有一扇墨色小门,小门上两把环扣,想是用得少,扣上铜绿斑驳。苏望山摇着铜扣轻叩三下,再连续轻叩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望山负手而入。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白色长衫在屋子中央负手而立,他看到苏望山进来,嘴角微微上扬:在下在此等候王爷多时。
苏望山看着他,凝重的双眉舒展开来,慎重地道:先生之前说的话可还作得数?
那白衫男子轻笑出声:自是作数。
苏望山抬手行礼:愿与共谋!
白衫男子笑道:王爷可是想好了。
苏望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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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庆十年冬,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沛王苏望山喜得贵子,全府上下,欢喜一片。兆庆帝屈尊降贵,亲临王府道贺。京城中的达官贵人踏门而来,大大小小的贺礼堆积如山,道贺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整个王府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产房内却是一片低沉,王妃生子不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她虚弱地道:婆婆,竹青命薄,恐时日不多,孩儿的事,就托了婆婆,竹青也去得安稳。
柳婆婆抱了孩子,说道:青儿莫说这等丧气话,年纪轻轻,身强力壮,还活不过我这老妈子吗?
王妃笑了笑道:婆婆,这孩儿乖巧,见了望山,便与他说给孩儿取名洛,字微之,让他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凡凡地过一生,我便安心了。说着闭了眼,好似昏了过去。
柳婆婆将襁褓中的孩子递给旁边的侍从,摇晃着王妃的身子,急道:青儿莫睡,青儿莫睡,看看孩子,你与望山的骨肉,你怎么舍得自己去了。
王妃睁开眼,面色苍白,艰难地挤出一个笑道:婆婆,竹青好困,您就让竹青睡吧!
柳婆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医者,她深知竹青已是气若游丝,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你自活不过五更是生是死,半点由不得人。
正殿上,苏望山正在招呼兆庆帝与来贺的宾客,突然一个丫头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双膝一跪,泪便如雨串般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