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只在咽喉部发出阵阵细微的冷意。
是失望。
林太尉拍了拍乔懿的肩膀,笑道:“不必生气,都是晚辈,闹闹便过去了,只是我今日才知,原来湛夕这孩子对昕儿竟…”
“兄长!”
依旧不等林老爷说完,如同打断乔湛夕那般,乔懿毫不犹豫打断了林太尉。
“兄长此言差矣,湛夕性子随我,自然浮躁了些,只是从小伴着昕儿长大,处处宠她惯她,见她出嫁一时想不通罢了,我回去自会好生开导,让他好生做好他的兄长便是。”
“如此,甚好。”
林太尉将目色一眯,望向了后院,“去靖华苑吧,他或许想见你。”
乔懿意会,颔了颔首,独自出了书院。
澜华苑与靖华苑只被一堵厚墙隔断,进院先过月亮门,乔懿轻车熟路,立在月亮门之前望了望左边,只见院中安静无声,想是昕儿还未醒来,便沉了沉心绪,朝着右边而去。
庭院位于太尉府最北边,相对安静,四周郁树环绕,初绽海棠,清香常在,一位玉冠束发,月白长袍的男子正端坐于石凳之上,一手抬着茶壶,一手玩弄着手中的茶具,修长的手指处处风霜却依旧引人流连,坚定的眸色如同侵入水潭般沉寂,却又有经历了十几年尘世的错觉。
待乔老侯爷走近,石桌上的两杯茶水已经斟好,他看了看男子,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大公子。”
林楚墨唇角略有上浮,算是回应,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道:“侯爷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吧。”
乔懿收回了方才的暴躁,面对眼前这个男子,他变得中规中矩。
“昨夜之事,的确是我唐突,让小公子额间受伤,如今又受寒不起,侯爷若要责怪,我自无话可辩。”
林楚墨开门见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愧疚之意。
侯爷一笑,“大公子说哪里话?昕儿在候府一向被骄纵惯了,加之她的兄长又极为宠爱她,故而才会这般蛮横无礼,若大公子不嫌弃,在下还望大公子能多加管教昕儿,让她也知道些规矩。”
林楚墨淡淡合了合眼睑,“令小公子身娇体弱,风吹便倒,实在不妥,是该让他好生历练历练了。”
虽相处不过半日,林楚墨看人的眼睛却是极准的,他阅人无数,大多数人经过他的提点都德才兼备能成大器,但他这辈子也曾有看走眼的时候,而他看错的那一个人,险些要了他的命。
“能得大公子指点,真是昕儿三生有幸,在下便在此替昕儿谢过大公子。”
“诶,不必,”林楚墨挥了挥手,“小公子天资聪慧,不过身子骨相比常人还是弱了些,恐怕难以训练成武人体魄,只为强身健体而去,侯爷不必先谢我,待日后再说吧。”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万事也不可太过心急殷勤,乔侯爷的小心思远远不止单纯的替乔昕寻个安稳的靠山那般简单,不过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不便深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