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时,入目,是白色,冰冷的天花板,身旁传来小护士收拾药品细细碎碎的声音。
“你醒了,好好躺着吧,过会儿又该疼了。”
她带着怜悯的目光,帮余笙遮好被子,又将枕头抬高了几分,好让她更舒服的躺着。
“谢谢。”
“刚才是你家管家送你过来的,真是的,明明你还生着病,问都不问一句,把人送到医院交了钱就走了……”
余笙听着她愤愤不平的话,眼底一片木讷,修长的指骨无力的放在床单上,不带一丝血色。
酒店的顶层套房,男人身影修长,黑色的睡袍随意搭在肩膀上,露出富有肌肉感的线条。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都市霓虹的夜景,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面抱住了他性感的身子。
刚喝完一杯酒的洛桐佳,脸颊带上几分淡淡的红晕,三分柔情,三分魅,三分娇,还有一份醉意。
“轻言,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和你在一起?”
洛桐佳将头轻轻靠在陆轻言的肩头,黝黑的秀发状似无意的划过陆轻言坚毅的面庞,留下一阵羽毛轻抚的痒意。
“用不了多久,我就离婚了。”
陆轻言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他说得无关痛痒。
洛桐佳面上一喜,眼底的得意并未让人发觉。
隔天一大早,余笙就执意要出院,身体状况急剧转下,她怕之后严重到起不来,态度坚决,语气哀求,好不容易才让医生同意她离开。
坐在律师事务所里的余笙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初春的天气算不上冷,但是裹着两件厚衣裳的余笙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透着骨头传出来的寒意。
她得赶紧把事情办了。
“余小姐,余小姐?”坐在桌前的张律师伸着头,连喊了余笙两声。
“您身体状态不好,遗嘱的事情,我们要不还是改日再谈?”
张律师带着担忧的目光看着余笙,自从余笙进事务所,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说要为自己立遗嘱,明明这年纪看着和自己女儿差不了多少……
余笙摇了摇头,拒绝了张律师的好意,“继续吧,刚才说到哪儿了?”
余笙刚要起身,就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了出来。
“抱歉,请等我一下……”她用手遮住流血的鼻子,带出了一手的血,摇晃着身子,慌忙朝门口走去,突然地转天旋,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去。
她听到张律师惊慌失措喊着自己的名字,但眼前却是陆轻言的模样。
一定是病太重了,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你知道自己病得有多严重吗?你……”
说话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正站在余笙身旁调着点滴,冰冷的药水,顺着疏导管流进那具生命力渐渐消逝的身体里。
“江旭……”
江旭咬着牙,满眼心疼,常年接触酒精变得有些粗糙的五指,紧握成拳,痛苦地注视着病床上那道瘦小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