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点怒了,但碍于我是个女孩子不好发作,只好把头一别,不再说话。他脸部轮廓很分明,鼻子英挺。背后的灯光在他侧过去的半边脸上镀上层淡淡的阴影。微卷的头发慵懒而蓬松,恰到好处遮了一点眉毛,丝毫不挡深邃的眼睛。
昏黄的光辉下,有许多漂浮的粒子落到他红黑相间的休闲服上,停留片刻后又离开。
我一时看得有点呆,忘了自己的手还不要脸地圈在他腰身上。
“你……”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像夜风里悠扬的大提琴:“能不能先下来?”脸上的尴尬显而易见。
“啊,哈、哈、哈……”我干笑几声,又想慌忙松开手。刚离开他腰身,手腕却被一团温热覆住。我又一呆,不解地抬头看他。
“你别想太多,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我不过是想帮你个忙。”他微微低头,大半张脸没在阴影里。
“哦。”
“竟然想死,却又这么怕死。”箍在我手腕上温热缓缓移到我腰身,然后微力用力,轻而易举就把我从一米来高的矮墙上抱下来,简单地就像是抱个巨型布娃娃。
明知他对我并无好感,可我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人都怕死好不好?”我撇了撇嘴。
“真是胆小鬼,要是一失恋就去死的话,这世界上的人估计早就灭绝了。”他几步走到矮墙边,抱着胸似笑非笑地看我。
深邃如海洋的眼眸映着清冷的光辉。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怵。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揪着裙摆缩着头点了点。
“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缩头的样子很像个乌龟?”
“啊?”我猛然抬头。
这回他终于不笑了:“我有个方法,可以不用跳楼也可以逃离这个世界。”
“我知道。”我泄气地摆了摆手。在他略显吃惊的目光中接着道:“自杀的方式很多种,除了跳楼还可以烧炭还可以割腕还可以服毒对吧?”
他:“啊?”
“服毒很痛苦唉,而且很多人最后都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在自杀的途中拨打了急救电话,割腕的话,血流一会儿就会凝固,自杀的成功率极低,烧炭这个……”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神色变得愈发奇怪的脸,认真到:“我觉得太危险了,万一祸及别人就不好了,当然用煤气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欲言又止后,他把匀称而修长的手缓缓放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不用死,也可以逃离这个世界,逃离一切。”
他如琥珀般的眼睛熠熠生辉,看着不像是说谎。
我把裙摆拽得更紧了:“你说说看。”这个世界的胆小鬼和loser很多,如果真的有这种方法的话,我想没有谁会拒绝。
“你有没有听说过‘恶魔’?”他眼眸忽然一沉,缓缓朝我走来。
我摇了摇头,潜意识地后退。拽着裙摆的手心都快沁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