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清哪里知道自己短短穿个衣服的时间怎么惹到他了,连忙跪好伏在地上:“微臣惶恐,微臣不知?”
原本以为她跪了一个月他的气怎么也消了,虽然说冒犯皇帝本来就是极大的罪过,但是,只要这顾九洲没下旨诛她九族,她就得好好捋这不定时炸毛的皇帝。
“是朕随意使唤朝庭命官当宫女不对在先,怎么能埋怨爱卿不懂体察帝王心?”
帝王冷哼,语气尽是阴阳怪气。
沈时清心道莫名其妙,压下心头不爽继续请罪:“微臣惶恐,替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这是她被软禁在宫中一个多月里,皇帝第一次拿着以前阴阳怪气的腔调跟她说话。
以前皇家和沈家在猜忌中最高峰的时候,皇帝几乎天天来军营找她麻烦,有时候她正和副将在对练摔跤,她刚把副将死死压在身下的时候,顾九洲一箭射在地上,把她们吓了一大跳。
她拉着副将起身,看见顾九洲挪着松快的步伐,手上拿着箭矢皮笑肉不笑:“朕手滑,没伤到爱卿吧?”
沈时清:呵呵!
原本他射他的箭,她练她的拳,中间隔着一个营帐的距离,什么了不得的箭能拐弯!
类似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每每皇帝来了,沈时清总是带着一众副将离他远远的,让那皇帝自己在军营找存在感。
书房里一时间静悄悄的,沈时清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让皇帝心情好起来,不过她也没见过顾九洲有好心情的时候。
永远绷这一张黑脸,生人勿进。
跪在地上踌躇之时,顾九洲似乎又不打算追究问罪,好一会儿才轻飘飘道:“给朕念奏折去。”
沈时清像是得了特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拿奏折声情并茂地读了起来。
她并没有在意帝王还未穿戴整齐的衣裳,念了一本刚结束,顾九洲阴阳怪气的声音又飘来了:“爱卿还是先来将朕的衣裳系好吧。”
沈时清像提线的木偶,顾九洲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当她再度来到帝王面前抵着头仔细系衣带时,顾九洲前一秒阴暗的眸光又自动恢复清明。
“好了,陛下。”
做完,沈时清立即退居三步,脸上尽是恭敬虔诚之色。
顾九洲深深看了沈时清一眼,眼中尽是朽木不可雕的愤慨!
沈时清很懵,她为何会在帝王的眼里看出这种意思?
就因为她系衣带子系得不够好,不够精妙?
“过来继续念。”
“是!陛下!”
一直到最后一本奏折念完,顾九洲转头问她:“沈爱卿觉得这江州大旱和灵州洪涝该如何处理?”
“微臣惶……”
“闭嘴,朕不想听这四个字。”
“说出你的想法。”
“陛下,微臣人微言轻,恐……”
“沈时清,你别忘了,你还是朕亲封的大将军,朕一日没革你的职,你便一日都是武官之首。”
顾九洲的话刚说完,沈时清错愕地抬头看着他,心情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