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地方?”
“没说。”
……
行至一处断崖,苏染呵停马。哭哭啼啼的声音一路就没停过,背上的伤口早在颠簸中被扯裂开,苏染头疼欲裂,真想一个手刀将那郡主劈晕。
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她拽着那郡主一起下了马,就见一身喜服匆匆赶来的秦云甫。
苏染挑眉冷嘲,“难为你还记得此处。”他们曾在此处定情。
秦云甫只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身边楚楚可怜的郡主,“苏染,你冷静些,若是郡主有什么差池,你我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噗嗤。
苏染笑了,直笑出泪花来。
“苏染啊苏染,你放在心尖上喜欢的就这么个东西。”
秦云甫脸色变得不好看,“染儿,就算凤韶以平妻之礼进门也不过是个妾室,你何必如此?”
苏染睨着眼前这人假惺惺的作态,扯了扯嘴角。
“晚娘身后是炙手可热的三王爷,我有富庶的江南织造苏家撑腰,那郡主呢?”
“染儿,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再说。”
又露出那种温润谦和的隐忍神色。她惯会被他迷惑,是以这种浅陋招数他屡试不爽。
“秦云甫,这几十年光景,我为了替你铺平前路不惜得罪家族,心腹亲信也无一善终。我恨不得将心剖出来呈在你面前,”
苏染凄然后退两步,“可我忘了,你爱的从来不是宁晚,不是苏染,更不是郭凤韶,你眼中只有权势地位。”
苏染偏头看向呆愣的郡主,叹了口气,手中的匕首猛的向秦云甫掷去!
“你这个疯女人!”
被郭凤韶大力推下悬崖,苏染看着眼前景物急速倒退,得逞似的勾唇一笑。
就在此地了结这伪君子太过轻巧,真正的好戏,她留在正在举行婚宴的世子府里。劫郡主不过幌子,她要他仔细尝过身败名裂万人唾弃的滋味,方能消心中之恨!
后人当如何评价她,狭隘善妒还是心狠手辣有违世俗?
哼,无所谓了。
……
落地,却不觉疼。
苏染眨眨眼睛,发神的看着头顶葱绿树隙折射下的细碎光斑,身下突然动了动。
“小姐,没摔着吧?”
身下有人!
苏染惊醒,撑起身子翻向一边,待看清替她垫背的人时,她蓦地睁大眼。
“春早?!”
春来趁早,莫负良辰。
她年少时信口胡诌的名字陪了这姑娘一生,只是和名字里的美好愿景背离,苏染记忆里的春早最后被抛尸无名荒野,连块墓碑都没来得及刻上。
可眼前这个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傻傻的姑娘分明还应了她一声呢。
“小姐快跑吧,我刚才看到老爷身边的白茶溜去给夫人报信了,要是让夫人知道小姐又上树掏鸟蛋,肯定要跪祠堂。”
苏染双眼发直,伸手重重掐了下春早,疼得她直叫。
“小姐你抽风啦!”
苏染得到回应,捧着脸喃喃自语,“我回来了,竟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