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成拳地，亡魂一字一句道：“就因十二根金条没能及时地运送目的地，使得我们九名同志们被捕，遭到杀害！三名伤病的「地下交通员」因没有医疗费用及时救治而死亡！四名牺牲烈士的家属因未能获得组织及时的经济救助而流落街头，最后失踪！甚至连预先布置好的大罢工也流产了……总之，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而我，亦备受煎熬，索性吞弹自尽！然而，如今，我却后悔了！”

“后悔？”

“是啊！我后悔了！”亡魂苦笑不已，“说来惭愧！这事发生在十八年前！1931年秋天，惜叹那段时期，世道太过乱混，而我亦无力去调查，故而……”

磨了磨牙，亡魂愤恨极了。

其怨念之浓郁，都让润玉有些惊了。

冷静地，润玉道：“那么，请问十二条黄金是如何失踪的呢？”

他对这群黄金的不翼而飞起了一丝兴致。

闻言，亡魂来劲了，忙不迭地道：“还请神仙听我慢慢说来——这批黄金来自苏区，为了便利，便被融化成大金条，装在白铜小盒，用锡焊封盒口！又因路途遥远，负责人便想了一个法子：负责人亲笔书写了一个「快」字，请刻章师傅用一块上等的硬木反复加工，刻成一枚银元大小的棋子，再按「快」字的笔画分成七件，作为确认收货的凭证。”

“负责人还制作了七把钥匙和对应的锁具，连同笔画一起秘密送往七个预定交接的地下交通站！”亡魂继续说，“七个笔画代表着七个「地下交通员」，上线和下线交接时，需要互通暗语，只有用下线的钥匙才能打开上线的锁具！”

“交割完成后，上线凭着拿到的笔画向组织复命，下线则凭着拿到的锁具去和下一站交通员接头，所有交通员完成使命后组织把所有的收条凭证和笔画统一交接给苏区汇总——”亡魂的声音由激昂变为失落，黯然小声，“当时，首个「地下交通员」从江西瑞金出发，按先前设计好的路线，途径南平、福州、温州、金华、杭州和松江，最后到达上海，路线虽然有些绕，却胜在安全系数高，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到！只是……”

“只是，一个月后，上海那边却并没等来黄金，大家这才意识到黄金肯定出了问题！后来，苏区负责人查验收货凭证时，发现「快」字的最后一捺，始终没有送回来！经过一番确认，问题就出在松江到上海那一站！”

亡魂闭上了嘴，等着润玉发问。

于是，润玉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死了啊！”亡魂郁闷地说。

“所以，你没找着凶手，是吗？”

“我……我虽没找着凶手，但我却知道凶手在哪里！”亡魂涨红了脸，哧吭哧吭地补充，“后来，我在人间游荡了十八年，这件案子才被人接手地再查，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