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几位公子真实身份,但九楼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公子非等闲之辈,还请公子受我一拜。”
宗政熙食指微微点了两下桌子,淡声道:“我来,只是向你询问一件事情,还望你如实相告。”
“不知公子想问何事?”
宗政熙看了眼我,我这才上前道:“你可认得沈墨这人?”
那人一听‘沈墨’二字,身子一颤,半晌才道:“不……我不认得什么沈墨,从未听过。”
他这般神情,我便更能确定他是识得沈墨的,就如同杜若一般的反应一般,听到这名字便吓成这样。
“那你可知这万春园为何要改名叫梨落园呢?”
“此为班主之意,小人不知。”
此人还真是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我们一时之间竟也不知从何问起。
我本以为宗政熙会用些什么强硬手段,可他只是坐了片刻,便要离开。
我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白花那银票了?”
宗政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然呢?让你继续紧盯着他看?”
他这语气让我觉得浑身不适,罢了罢了,谁让他是皇帝呢?
我连忙摇头,讪讪一笑,“不敢,不敢。”
只是若是不查出点什么来,总觉得有些不妥。
此间夜深,宫外不便多留,我们便匆匆回去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太医院便传来了一道消息,昨夜梨落园起火,如今已被毁了,死伤者有十三人,而这其中就包括昨夜唱的九楼。
我惊得有些转不过头绪,昨夜九楼那音容笑貌似乎仍旧在我眼前,只是今日便这么被烧死了?纵火?那岂不是就在我们走之后。
我连忙穿好衣服下床,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只为了那枯井案?那杜若岂不是有危险了?!
思及此,我急急地跑到了杜若的房间,他的风寒像是好些了,此刻正要起身洗漱,见到我后微微一愣,“容太医……”
我没顾其他,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九楼死了?难道你不知?”
“九……九楼?”他听到这名字时,显然是一愣,神色并不像是装的。
“昨夜我去了万春园,便是如今的梨落园,正巧赶上九楼唱《牡丹亭》杜丽娘一角,杜若,你还打算将这事隐瞒到何时?你又怎么对得起那死去的沈墨?!”
这杜若的脑筋实在有些顽固不化,我只得将这所有的事情尽数说出。
“什么?!你去找过了他……他……死了?!”他震惊地看着我,目露大悲,突然吼道:“为何要去找他?!为何?!”
我头一回见杜若发这么大的火,不禁后退两步。
杜若突然拿起桌上的被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神色盲然,眼珠通红,半晌才喃喃道:“是我……是我该死!这事,我该早些说!我该死!”
他突然蹲下,身子,泪水如断线珠子一般掉落在地,他突然捡起一片碎瓷片,我本以为他要自绝,连忙上前阻止,手伸过去却不小心被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