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复了寂静,远处的山依然耸立着,夜空依旧是特有的纯净,月光依然静美。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男孩醒了过来。
他感到头晕眼花,睁开眼睛,被那耀目的光芒刺得他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慢慢地侧过身子,除了风的声音,是死一般的静,没有渡灵在身畔。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左肩刀剜般的疼。他挣扎着用右手支撑起来,环顾四周,已空无一人。只有那头黑狼僵硬得躺在离他不远的地上一动不动,它漂亮的毛被流出的血凝结在一起,已变得发黑。
男孩直起身子,看着渐渐远去的新鲜的车辙印,想起渡灵,心仿佛被撕裂了。
她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呀,我可怜的妹妹。
我要救渡灵,我一定要找到她!
男孩站起身来沿着马蹄印追去,只跑出几百米,他停下脚步,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他看着光秃秃的路上已被风掩盖的印迹,他明白就算是死了,也救不了渡灵。
他无计可施。
而此时的渡灵,像一只待宰的羊羔般,无知无觉地随着马车颠簸着,一路向西行去。
她很快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陌生的豪华的马车里,她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渡灵轻轻地动了动麻木的身子,向外面看去,她不知道走到哪里了,透过纱帘她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地亮了。
自己在哪里?他们又会带自己去哪?
她想起黑夜里的情景,害怕极了。
渡灵躺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是轻轻地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一切。
前面有人赶车,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如果猜的不错,应该就是刚才的那个面具男。
此时他的面具摘了下来,靠在横栏闭目养神,他的脸微微向前侧着,黑亮垂直的发被一个银行的头冠束着,纹丝不乱;斜飞的英挺剑眉深入鬓角,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微微闭着,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整个人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渡灵看他像是睡着的样子,心思动了动。她摸了摸左右,后车座上什么也没有,她一个孤立无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凭什么杀了这个强壮的男人?
得想办法逃走!渡灵悄悄地伸出手来,慢慢摸了摸四周的门栓,可是纹丝不动。
也许是听到了轻微的声响,安泽睁开眼睛。
他回过头,看到后座上的女子依然安静地躺着,黑色的长发半蔽着白净的脸,清瘦单薄得让他不由地心生怜惜。
天有点寒,他们都穿着厚厚的大麾,而渡灵仅穿着件单簿破旧的衣衫,一副不胜风寒的样子。
他有点怜香惜玉,脱过自己的大麾,扔在渡灵的身上。
渡灵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依旧装作睡了,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