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秋却淡定从容地步步朝陆时卿走来,眼带滔天恨意:“驸马如今是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怎么还有脸回公主府?”
“这里没人再等你回来,那个愿意整夜不睡,等你回来的公主已经死了,被你亲手逼死在金銮殿!陛下开心了吗?”
陆时卿看着宁向晚的丫鬟清秋,黑眸晦暗:“若是要杀我孤,你还不够格。”
清秋冷嘲:“我怎么杀你?”
意料之外,她瞬间跪在了地上,凄声恳求:“奴求陛下放公主尸身自由!”
公主一生孤傲,怎会还愿意呆在驸马的身边?
陆时卿收起一件件宁向晚的物件,居高临下看着清秋,嗓音淡漠:“她是孤的。”
“死了也是。”
登时,清秋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公主深爱过的男人,再不恳求!
他要将公主占为己有,即使死了也不肯放过!
清秋站起身,为自己这一恳求的行径觉得可笑,嘲讽声越说越烈——
“陆时卿,公主只不过是和你成婚一场,就要遭受你带来的亡国之祸,全家都不得安宁而死!”
“可是她有什么错?上辈子的恩怨为何要落在她的头上,她只是一心一意等着她的少年郎回来!”
“可你给她带来了什么?用尽手段,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你现在有什么资格陪在她的身边?”
“陆时卿,你不配!”
清秋不要命一般发泄着堵在喉间的愤恨,忤逆犯上。
清秋想,她早该陪着公主的,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当时,该多疼啊。
可陆时卿看向清秋,冷冷一撇:“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孤?”
说着,陆时卿自嘲一笑:“孤不会杀你,因为杀了你,她会怪孤。”
话落,他又黑眸晦暗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桃花簪。
清秋握紧了拳头,仰天长长一笑,为她的公主不值。
迟来的深情真是比草都贱。
如今,她的公主走了,她早就不想活了。
清秋朝梁柱上狠狠撞去,血洒了一地。
断气前,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公主,倚在窗台上,哭得梨花带雨。
“别哭啊,公主……”
“清秋来陪你了,你不是孤独一人……”
陆时卿怔愣地看着清秋在眼前断了气,顺着她最后眼睛所看的方向,怔了又怔。
而宁向晚就坐在窗台,看着清秋的魂魄同她死前一样离体。
可终究是没能停留,她甚至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清秋的魂魄在眼前慢慢变得透明。
她说:“公主,你今后一定要幸福啊,下辈子别再这么苦了。”
宁向晚拼命去抓她的手,可什么也抓不了。
陆时卿看着她的方向,对着空气问了一遍又一遍:“你在是吗?”
“你一直都在,是吗?”5
满堂死寂。
可陆时卿却仍旧不死心,他跑到她的眼前,对着空气一通质问:“宁向晚!回答我!”
“你是在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