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陛下不表态,叶辰云就不能起来,但兵部的人应当都是身体强健的,左侍郎应当是没问题的吧?
于是怀着愧疚之心。
小太监在听到周玄问他可还有事时,干脆利落德磕了个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于是未曾接到命令的宫人,默契地遗忘了左侍郎。
他在烈阳下跪了将近两个时辰,但众目睽睽,他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咬牙坚持着。
午时一刻。
周玄头戴冠冕坐上了龙椅。
早一日得传令的大臣们都面色肃穆的站在殿下两边,谁都不曾开口。
张之全身上如罩阴云,面色黑沉如水。
“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他上前半步,拱手道。
“准奏。”
周玄神色淡漠的吐出二字。
他想看看这次张之全,又想在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果不其然。
张之全得了准许后,神色骤然一垮,每一根发白的发丝,都仿佛与他配合着演绎内心的悲愤,微微颤抖着。
“老臣多年以来,为朝廷鞠躬尽瘁,虽不敢托大自称功劳无边,但也有苦劳的。”
“然而这多年的劳累竟换得一个妻离子散的结果,实在令人寒心呐!”
他一张老脸沟壑纵横,微微的颤抖着,整张脸如同被捏皱的纸张一般,只让周玄看得心里大呼。
此景,以目尝之,其味甚辛!
“陛下尚未言功过,张大人却将话说得这般严重,不知意欲何为?”
正当张之全拼尽全力演戏时,叶会城忽而站出来,难得的一张冷脸。
他自是知晓那个死于叶成云刀下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但是叶会城知道叶成云的性子,他的长子绝非冲动鲁莽之辈,左侍郎遇害一事,定有蹊跷!
况且此人满口胡言
“老夫之见,叶大人说这话才是别有用心!”
张之全转过头来,一脸愤然。
“吏部左侍郎乃老臣的孙女婿!他们夫妻二人向来感情交好,如今出了这等荒谬之事,又要让我的玉儿该如何自处啊!”
他说着,竟有泪珠滚落眼角,当真是将一个心疼自家小辈的长者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周玄神色淡淡的看着,等着两家人你来我往说个够。
头脑发热后,两家都稍冷静了些。
“张国公。”
张之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周玄是唤自己。
他转过身来,微微欠身行礼。
“万岁。”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张国公分明最注重规矩,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之全嘴角狠狠一抽,头颅未曾抬起,完美的藏起来面上隐隐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杀意。
方才自己和叶会城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周玄将这些话明明白白的听了,好做出“正确”的判断!
但他此番分明就是在和自己装傻!
好在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早就不讲究所谓脸面,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声泪俱下将孙女婿遇害一事说了一通。
“原来如此,吏部左侍郎就是死在了叶公子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