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叫的狗叫,孩子哭的孩子哭,男男女女一窝蜂的凑到了村头最破烂的一家里。
这家门户姓沈,因为这家男人是入赘的,因此跟女姓不跟男姓。
沈家本算是村里数得上号的富户,只是三年前这沈家小娘子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男人回来,这便算了,这男人还带着个小孩子,这让沈家老的自觉蒙羞,便让她外出自立门户了,每年只给一点银子和粮食,算是让闺女招了这男人入赘。
还好沈家小娘子捡回来的男人也是个有出息的,第二年就考上了秀才,本该是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生活,偏偏前些天秀才相公上山采野菜,摔下来撞了脑袋,瞎了眼。
上有瞎子相公,下有拖油瓶儿子,生活每况愈下,沈家小娘子不堪重负,上吊自尽了。
于是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在一群人的惊呼哭嚎中,被一群村民围在中心的女人睁开了眼。
那女人十七八岁左右,身形算得上骨瘦如柴四个字,面色枯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了。睁着一双迷蒙的眼,似乎在消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苑只感觉脖子火辣辣的疼。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医世家家主,因为一项研究把自己送到了这个时代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农家女,好容易用着这个身份有了点起色,结果这三年自己内功反噬导致身体被其他魂魄莫名占了身子。
今天这魂魄用自己的身体上吊自尽,自己这才拿回了身体。
这三年她一直在恢复内功,意识模模糊糊的,只记得时间和大致的事情,其他的不甚清楚。
不过大致的事情记得清楚就足够让她吐血了。
而且眼下这情况,真是有点糟。
“苑娘,你说你好狠的心,你家池郎瞎了眼,狗蛋那么小,你就忍心撒手去了!”一个大娘见她醒了,上前痛心疾首的指责。
沈苑揉着脖子,还发不出什么声音,旁边的指责和议论声铺天盖地而来。
“这苑娘也真是的,男人也是她自己选的,沈家也算对她够不错了,遇到一点事就想着撒手人寰……”
“……”
沈苑一个头两个大,那个占用了自己身子的女人给自己惹了一大堆屁事情如今扯根破布上吊了就算了,偏偏还给自己找了个男人,不是确定了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处子的话,沈苑想自己可能真的会考虑去死一死。
好容易强撑着精神表示自己没有死,也不会想着再去死,把村里这些精神力旺盛的大妈大姐送走了,沈苑才松了口气。
沈苑一头栽倒在木板床上,这床只铺了一层发黑的布和稻草,还有股怪味道,让她不自觉皱起眉。
比这些更不能让沈苑忍受的是,她饿了。
“吱呀。”
门这个时候打开了,沈苑抬头看过去,那是一个粗布麻衣,一身清冷的男子。
月光扫在这人的脸上,竟叫一室潋滟的月色都失了几分颜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