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不差钱,说白了商远昼不差钱,如果几两银子,便能以小见大查出些门路,那么商大人不会吝啬。
梁勤帝身子大不如前,太子与几位王爷,皇子暗中拉帮结派,暗潮涌动。
闻宁如今并未投入谁门下,便还是皇帝的臣子,给商远昼此等建议,也是因为,商远昼从不被招安,只忠于天子。
至于皇帝是打算查清,还是打算权衡利弊,其中取舍,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闻宁说完后,见商远昼在思考,便也趁热打铁,为自己辩解一二。
“商大人,若贡生是那等奸佞之道,也不会同您说这些,所以——”
“谁知道你是不是伪君子。”
辩解的话,编了一箩筐,还没倒出来,现在好,被商远昼直接封了箩筐口。
也罢,商远昼便是此等人,气死人不偿命,她上辈子便领教过,久违的熟悉感倒让她觉得安心。
商远昼虽对闻宁没有好脸色,却也有些欣赏她的建议,反正是为了朝廷。
“况且,闻贡生说这种话,还未入朝便妄议朝政,不是清流所为,好自为之。”
上辈子,商远昼便老爱拿“清流”来压她,现在也是,闻宁扯了扯嘴角,草草退下去。
惹不过,躲得过。
四处看了看,便看到闻西陇他们,也是也邀请了贡生家属。
不过他们倒没有来惹闻宁,相安无事的,应是害怕大庭广众之下,被闻宁怼得接不上话。
闻宁也不去招他们。
“皇上驾到——”
老公公掐着公鸡嗓,听得闻宁耳朵嗡嗡,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下跪磕头。
有时闻宁想,女人对夫君,就像臣子对皇帝,都希望家国更好,却——争吵不休相爱相杀。
“众爱卿平身,只当家宴,随意便可。”
虽然这么说,但谁要敢真的随意,那真是不要命了。
闻宁嚼巴着花生米,看来看去,都不见那位大人,她安慰自己也许人家来了,只是不认识。
但她好歹上辈子官居上位,这里所有官员,她都见过,而那位大人,那个声音,她保证自己真没听过,真不知道。
皇帝对她好像很有兴趣,上辈子也是,问过她很多无关紧要的事。
几岁了,家中可还好,吟诗,作对,议论文章,都喜欢点她起来回答。
弄得闻宁上辈子被逼着学会了怎么讨巧,怎么油滑。
庶支的几位也安分,就知道吃点心喝酒,与她也不说话,闻宁也清静。
宫娥端了酒上来,那个眉清目秀的姐姐走到她面前,往她几案上放了一壶酒,又走到其余人的面前,任由他们随意挑过一壶,便走了。
这一细小的区别,被闻宁注意到,但前一世的殿试宴席上,并未出错,她便没有很在意,将酒倒入酒杯中,咕嘟咕嘟喝了。
太长时间没喝酒,连里面不对劲儿的味儿都没喝出来。
宴罢,闻宁有些微醺,跟着公公,去往自己殿试期间的住所,皇宫里,比广元院好上不知几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