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爷一时愣住，叶海蓓一直是歌舞厅的台柱子，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以前就是自己骂她，她也会回怼。

何时变成了这般隐忍的性子？

阮秦望着停住话脚的秦九爷，紧盯着他的眼睛，哑着声音问：“他还会来吗？”

沉默萦绕着周围，叶海蓓的心也越来越苦涩。

她早就知道，顾卓恒不会再来，只是她心里委屈压不下去。

秦九爷闻言，不屑回：“你们只是戏子，哪有人会对戏子动真情？”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

叶海蓓再说不出一句话，她想起还未做歌女前，教授她唱戏的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们只是戏子，戏子是没有心的。”

叶海蓓眼尾发红，她一步步走回房。

她坐在梳妆镜前，手轻抚着顾卓恒曾送自己的镶钻发夹，缓缓戴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中满是苦涩。

师父，戏子有心该如何？

……

一夜未眠。

翌日晚上。

叶海蓓正在梳妆准备上台，忽然就听**说顾卓恒来了。

叶海蓓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立马跑了出去。

她穿过长廊，奔向前厅。

站在门口，就看到顾卓恒和一群穿着西装的上流公子坐在一起，正在交谈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到来，他们止住了话头，朝着叶海蓓看来。

叶海蓓一身歌女装，站在此处，迎着他们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不该出现在这儿。

可她的脚如同千斤重，怎么也移不开。

她怕现在一走，以后就见不到顾卓恒了。

“我过去一下。”

顾卓恒声音响起。

叶海蓓眼里瞬间有了一束光亮。

她任由着顾卓恒拉着自己离开，一双眸子盯着男人宽厚的背，目光缱绻。

长廊角落处。

顾卓恒松开叶海蓓后，眉间紧皱。

叶海蓓见状，慌张地道歉，伸出手拽住顾卓恒的衣角：“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可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角从自己指尖流窜出去，手中一片空落。

“早知你这么烦人，一开始我看不会点你。”

第三章善良

顾卓恒冰凉的话，打的叶海蓓措手不及。

叶海蓓愕然地触及到他嫌恶的眼神，心头犹如刀割。

整个十里洋场无人不知她冷如冰霜，难以亲近，可现在，她竟然被他说烦！

顾卓恒的话没有停，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钱砸向叶海蓓：“最后一次，别来烦我！”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叶海蓓看着四散的钱，刹那间，只觉它们如同滚烫得犹如火焰，似要烧到她的心里。

月色寒凉。

房间里，叶海蓓点着烟，看着雾气缓缓升腾起又在空中消散，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

叶海蓓看着窗外延绵的细雨，只觉得心中压抑。

屋内电话铃响起，她上前接起，听见里面传来陌生的女声。

“前天晚上我们见过，出来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