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吓了一大跳，急忙侧身一躲，虽说这大小姐在府里不受重视，还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但是好歹身份摆在那，自己一个做下人的怎么能受她的礼？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折煞老奴了。”刘嬷嬷还没意识到柳婉清的变化，只当她这几句话是她身边的的丫鬟教的。

“刘嬷嬷说笑了，您是这府里的老人，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清儿心里一直拿您当长辈对待的。”柳婉清说的很是真诚，要想得到老夫人的另眼相待，就得和她身边的人打好关系。

刘嬷嬷这才发现，这根本不像一个傻子会说的话，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柳婉清，发现她眼神清明不似原先那般懵懂无知，跟见了鬼一样急忙说道：“大小姐稍后，我这就是禀报老夫人。”

松翠院的正堂里，柳老夫人倚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得刘嬷嬷的回禀，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目露精光问道：“你可瞧清楚了？”

“老奴瞧的清清楚楚，大小姐说话得体，神智清明，的确是大好了。”刘嬷嬷躬身道。

“哦？那倒是因祸得福了，倒是个命大的，让她进来吧。”

刘嬷嬷神情复杂，原先柳老夫人怜惜大小姐自幼丧母，对她关照过一阵，还一度想将她带到松翠院亲自教养，哪知一场意外，大小姐变得头脑不甚清醒了不说，脾气也愈发大了，还学会了摔东西和动手打人，莽撞无知的跟大家闺秀沾不上边。

一次没轻没重地冲撞了老夫人，害的老夫人大病一场，惹得老夫人大怒，虽说为了丞相府的颜面，在丞相要将她送去家庙的时候将她保了下来，但是对她又失望又厌恶，将她丢回清风苑，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廊下，柳婉清带着迎夏恭恭敬敬地候着，不顾周围丫头婆子大量的目光，淡定自若，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刘嬷嬷此时不敢怠慢，上前福了福身子：“大小姐，老夫人传您进去。”

“多谢刘嬷嬷。”柳婉清笑道，那笑容如春风般令人舒适。

迎夏趁机按照柳婉清的吩咐塞给了刘嬷嬷一个荷包：“嬷嬷拿去喝茶。”

刘嬷嬷掂了掂，分量还不轻，笑着收了，这大小姐算是开窍了，日后多替她说几句好话便是。

“祖母，清儿感念祖母的关怀，特来拜谢。”

一进屋子，柳婉清就在迎夏的搀扶下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柳老夫人坐直了身体，眼里闪着精光，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才懒洋洋地抬了下手：“起来吧，身子可好了？”

柳婉清应声站了起来，偷偷看了柳老夫人一眼，只见她头发半白却打理地一丝不苟，精神奕奕，目光锐利，一看就是个浸淫后院多年、手腕高超的当家夫人。

她极力想要在老夫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于是乖巧地低头答道：“多亏了老夫人费心替清儿请大夫，这才好的这样快，本该早些过来拜谢的，只是这院子里缺少人伺候，所以来的迟了些，还望祖母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