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笃信着,时间可以治疗愈合不了的伤口,可是原来,无论过了多久,有过的伤任然会隐隐作痛着——在那些无法躲闪的时刻。
“为什么回来?”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丝毫没有顾忌身前那人的感受。
“这就是你问候的方式么?软软”凌漠辰压低了深邃的双眸,俊美的侧脸透着冰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怯场。
灯光下,女孩儿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一头墨色长发自然散开,她似乎清瘦了很多,小巧的瓜子脸几乎快被头发盖住,清秀的柳叶眉下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着都快透出水来。
那样固执地睁着,让人狠不下心来,一双薄唇上扬着勾出嘲讽的笑意。
蓝色的礼服与她很相配,很合她清澈冷傲的气质。她慵懒的窝在沙发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神情淡漠,像极了某种高贵的猫,轻蔑放肆地张着爪子。
“呵呵。这话说的真好笑。你以为这还是从前吗?经历那些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吧?你忘了,我却不敢忘。”
虽然没有抬头,凌漠辰却可以感觉到女孩儿眼中的冷意,按捺住心头的寒意,却是露出一如既往温润的笑容。
“你还在恨我?”七年,曾今的少年愈加英俊成熟,利落的短发,脸部的轮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眼,神采奕奕中多了笃定与稳重,散发着成功男人的魅力,与苏软软同样的薄唇,却让他显得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漠。
如何可以不恨?那些恨,那些怨,总已经深入骨髓化成她的骨血,在身体里暗自不断地滋长膨胀。
原本以为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从此不会再重合,可是他的再度出现,打乱了自己的生活,唤醒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过往。
“恨么?”苏软软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酒杯,“呵呵,即便是恨!我又能奈你何?”鲜红的液体,给人带来一种彻骨淋漓的快意。
苏软软倏然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用余光睥睨着那个灯光下盛气凛然的男子,绽出一个嘲讽却绝美的笑靥,恍然如逝,飘渺无痕,是与这繁华盛宴格格不入的萧索与绝望。
奈何,奈何,奈若何?就算怨成痴,就算痛剔骨,凌漠辰,我又能如何?
“你果然还是恨我了。呵呵,那样也好。”樱花色的薄唇挑起一道美丽的弧度,轻易让人沉溺其中。就算是恨,也可以承受,不能承受的,不过是一个“无”字。
“偏偏,我却是不恨了。”细长的睫毛覆盖住清澈的眼眸,掩盖了眼底流动的神色,上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的意味。
谁又能知道,那恨偏偏是无能为力的恨,偏偏是千疮百孔的恨,那样的恨,早已经死过一次了。
前尘万事,早已随着那场大雨,消失殆尽。留给自己的,只有一个残破的伤口,没有时间可以治愈。
“软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无奈的叹息,也没有人能体味他心里的酸涩,苏软软,这三个字,从多久以前,就是钉在他心口的刺,拔不掉,碰不得,一动便是销魂蚀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