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说妹妹你何必强出头,本就是长歌做错事在先,责罚也是难免的,不然夫人以后在府里怎么立足?你怀着身孕娇贵着呢,还请快些起来吧。”
说罢林小娘便作势想去扶她。
林小娘的话正戳中嫡母心头的刺,“住手!娇贵?她也配得上这两个字?要不是老爷喝醉了酒,会要了她?你以为凭你肚子里这个小王八蛋,就能母凭子贵了?你做梦!”
“你就这么喜欢出头?你就这么喜欢争宠?”嫡母的目光变得骇人起来,“好啊,你要想替你女儿求情,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我什么时候高兴了,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林小娘一脸心疼,惺惺作态般跪下来求情,“夫人,妹妹她怀身大肚的还是别让她跪了,不然老爷回来了可要动怒的……”
林小娘这请求的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添油。
母亲没跪多久就大出血了……
盛长歌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产婆用布包裹着一个男婴出来了,只是生产时间过长,那男婴已经窒息而死了。
长歌瞥见那怀里的男婴,全身已经呈紫红色。
“小姐快进去同你母亲再说两句话吧……”
产婆说这句话时也有些于心不忍。
盛长歌推了门而入,屋子里的奴婢忙作一团,那血红的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着,沾染了血迹的布也是一包一包的拿出屋子。
空气里充斥着热气和血腥味,长歌来到榻前时,母亲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一张脸苍白了没有血色。
她似乎还在用最后一丝力气撑着,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关切不舍的目光,长歌仍然可见。
“母亲!母亲!”长歌扑倒在她怀里大哭起来,“是长歌的错,长歌以后再也不敢了,母亲你看看长歌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长歌啊!”
长歌握了母亲颤抖的手,母亲的声音微弱无力。
“长……长歌,活下去。母亲还想看着你长大……出嫁……生子。”
“可……都来不及了。”
“长歌,”母亲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摸了摸她的头,“活下去……母亲会一直……”
“母亲?母亲!”
盛长歌悲痛欲绝,哭晕在母亲榻边,等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哭闹着要为母亲守灵,要看着她的棺木入土。
可是,嫡母如此等不及,连灵堂都没有为她设,连一块牌位也没有。
她母亲从一介平民女子,到深宅后院的小妾,一直谨小慎微,在嫡母和林小娘面前,更是做低伏小……
结果又如何,只落得一副草席裹身,丢在乱葬岗上。
盛长歌是亲耳听见林小娘身边的婢女说已经将那猫处理干净了……
她是亲耳听见她们说,在那猫身上放了东西,长歌每日同猫接触,又返回屋里和母亲待在一起。
不管嫡母责不责罚她,母亲护不护她,她母亲都会难产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