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垂着眼睛犹犹豫豫的，落在秦煜眼底便是她心眼众多，此刻正在谋算。

秦煜冷哼一声，淡声道：“赵老夫人没事，你既然想见，我便带你去见就是了。”

说罢，小少年看也不看一眼岁岁，转头便走。

见秦煜说走就走，岁岁连鞋子也顾不上穿，连忙迈着小短腿就跟了过去。

“奶奶……醒了么？”岁岁仰起头看他，小声询问。

“我知晓赵老夫人对你有养育之恩，可她到底不是你的亲祖母，姓赵的那家人也不是你的亲人。”

秦煜看了一眼岁岁，忽而停下了步伐，冷淡的看着她。

“你的娘亲是大秦的长公主，不是那个粗鄙至极的妇人，你也有自己的祖母，再喊赵老夫人，奶奶也是不合适的，既不合规矩，又容易伤了阿娘跟祖母的心，你记住了么。”

小少年的语气看似是询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岁岁自幼同赵母相依为命，视其为自己最重要的人，闻言不由得一怔。

见岁岁不说话，秦煜皱着眉头，语气便略微有些加重。

“你姓秦，你的母亲是尊荣无比的长公主，你的父亲是秦将军，你的祖父是秦老将军，你的祖母是将军夫人，你须得将这些记清楚，届时回了家莫要这般乱喊乱叫。”

秦煜蹙着眉头，语气严肃的同岁岁交代。

他道：“你丢了之后阿娘一直很是记挂着你，回去之后你要乖一些，莫要惹是生非。”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秦煜想起了一些往事，语气便多了几分自己尚未觉察出来的厌恶。

岁岁想要反驳些什么，奈何见秦煜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着急的伸手去捉对方的衣角。

敏感的捕捉到对方语气之中同赵芊芊有几分相像的语气，岁岁微微一怔，见秦煜又要低下头来瞧她，连忙迅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严严实实的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秦煜完全没有注意到岁岁的动作，只是正色问她：“我同你说的你记住了么？”

“嗯，岁岁记住了。”小奶音带着几分不安。

秦煜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计较她忽然情绪便低落了下去，只是站起来道：“走吧。”

岁岁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又看了一眼掉头就走的秦煜，连忙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安静的跟人保持着一个肩膀的距离往前走去，时不时偷偷抬起头，无声无息的瞄一瞄秦煜的侧颜。

小少年神情严肃，唇角紧抿，一副不大好相处的模样。

岁岁心底暗自茫然：她方才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么？原本喊哥哥的时候，岁岁心中还觉得同秦煜亲近了不少，可是此刻她却又觉得多出了几分无措跟不安，连那一句哥哥都喊不出口。

小姑娘低声嘟囔道：“奶奶把岁岁养大的……”

“赵老夫人就在这里，”秦煜停下脚步，狐疑的看了一眼岁岁，“你方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