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宁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厉君寒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赵馨宁。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厉君寒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赵馨宁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厉君寒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赵馨宁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赵馨宁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厉君寒曾经的未婚妻年芸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厉君寒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赵馨宁回身看着厉君寒，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年府？”

厉君寒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赵馨宁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厉君寒，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厉君寒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赵馨宁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厉君寒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赵馨宁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赵馨宁承受着厉君寒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君寒……君寒”

就在这时，她却从厉君寒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年芸……”

赵馨宁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厉君寒穿上衣服，看也未看赵馨宁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赵馨宁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赵馨宁披上厉君寒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赵馨宁心里却觉好受了许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厉君寒，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赵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赵馨宁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赵馨宁，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赵馨宁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赵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厉君寒：“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年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