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洁空，你别紧张！你知道吗？警局原本可以把你们的照片刊登出来，全城通缉，因为你们是穷途之狼，但你们本性不恶，我们不能把你逼上绝路，这不符合我们为人民服务的……”中年警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够了，收起你们虚伪的嘴脸！告诉我，我老娘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快说！”受伤大叔吼道，全身的肌肉痉挛。

我看到受伤大叔已经泛起泪花的赤红双眼，我的心里莫名地痛了一下，就像秋天飘零的叶在心里痛刮了一下，尖锐的痛，我想到了我的妈妈，那个总是挂着宠溺微笑的人。

对妈妈，我有的只是撒娇，从来没有对妈妈说过一句温馨的话，没有帮妈妈柔过疲惫的肩，从来没有……

起风了，吹起了飘零的枫叶，飞舞，秋鸟在天空盘旋，熊成一个旋涡，充满了孤寂、悲凉，它在旋转，像是寻找一个可以摆脱孤寂的地方，欲摆脱孤寂，却徒添悲伤，是这凄清的秋色赋予的吗？

一片枫叶被吹起，又落在了我的肩头，它依旧不自由。

“于洁空，我们去了于家寨，但是便衣，走到村头，就看到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单薄的背，蓬乱的头发花白却染着尘埃，干枯如树皮的皮肤包裹着骨头。老人的体力不支，只能用自备的小桶，一桶接一桶地提水，颤颤巍巍的双手提着井绳，水还不停地往外洒着，每提一小桶，老人都要靠在井口休息一会，喘上几口气，在有气无力地提下一桶，我们没有帮老人，即使我们可以轻而易举提上一大桶水，默默地注视，表达我们最真诚的敬意，这一幕是悲凉的，悲凉后辛酸。我们扮作你的工友，给老人递了一千元钱，称你过得很好，但工作忙碌，只能由我们将钱转带，老人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那十张人民币，她哭了，老人说他自从做了别人的婆娘就没有再哭过，即使是你爸走了，于洁空，就因为你的一点消息，老人哭了，并不是那十张没有意义的人民币，而是因为有了三年没回家的儿子的一丁点的消息，我们匆匆走了，背后还能听见老人的自言自语，她说，小空子有出息了，小空子有出息了，小空子有出息了……”中年警察拂了一把头发，我的角度却刚好可以看见他将快要流出的晶莹的泪珠拭掉的小指。

“真……真的吗？”

所有的人一起点了点头。、

然后就进入了沉默，像死了一般安静，秋鸟的哀鸣像是葬礼的凭吊。

“谢谢！”大叔勒住我脖颈的小臂松了松，“虽然感谢你们，但我现在还不能放了她，我兄弟也都是苦命的人，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的，面对现实，我可以给你们最好的交代，你们……”中年警察的话被大叔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认栽了，能听我讲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