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孩子,可怜见的,你放心吧,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算是你离开,那老妖婆也不敢把你娘她们怎么样。”菊花安慰道。
玉堂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李氏和高氏眼里那如刀子般的目光,低着头,跟着菊花婶子去了她家。
柱子夫妇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老实本分,从来没跟人发生过口角。
只可惜,两人已经成亲有两个年头了,柱子媳妇的肚子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他们两口子都很犯愁,背地里,还有不少喜爱嚼舌根的妇人,说柱子媳妇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
菊花婶子之所以会对王氏母子这般照顾,也是因为她特别喜欢那两个孩子。
田家老二离开的这几年,若不是她时不时地帮衬着,估计这娘仨早就饿死了。
此时柱子媳妇刚好做完了晚饭,见玉堂来了,赶忙帮他洗了手脸,而后便递给了他一双筷子,和一大碗热腾腾的玉米糊糊,柱子还把自己手里头的黑面饼子掰开一半,递了过去。
玉堂有些腼腆,虽然平日里也经常被菊花一家接济,但却没有像今天这般,跟人家同桌吃饭,尤其是还有干粮,他有些不敢动筷。
“玉堂,你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你娘和你大姐不是?快点儿吃,吃完了锅里头还有呢,待会儿你给你娘她们带些吃食回去,然后就跟你柱子叔去镇上抓药。”
“菊花奶奶,柱子叔叔、婶子,谢谢你们。”
玉堂说着,眼泪便吧啦吧啦地往下掉,掉进了碗里,和着玉米面糊糊一起喝了,咸的!
“哎,这多好的娃呀,要是我有这么乖的孙子,我可舍不得让他遭这罪。哼,李氏那个老天杀的,这辈子净做损了,她就缺德吧。当初她让老二去战场,那不就等于是让他去送死吗?他一个庄家把式,哪会打仗啊。”
菊花对李氏很是不满,当着晚辈的面说了一大堆,不过玉堂对自己的爹没有什么印象,毕竟那时候他还不记事。
吃了一大碗不算太稠的呼糊糊,就着半块黑面饼子,这对于长期吃不饱饭的玉堂来说,已经堪比过年。
吃完了饭,回去给王氏和田玉乔也喂了一些糊糊,他便坐着骡车,跟柱子一起去了镇上。
此时田家老宅那边,下地忙着秋收的一家人也已经回来了。
当田老爷子发现家里头的女人们竟然连饭都没给做好后,顿时就怒了。
指着李氏的鼻子骂道:“好啊,你这个死老婆子,咱们爷们儿起早贪黑地出去干活,你可倒好,在家闲着连饭都没做好,你是皮紧了是不?”
那边儿躲在屋里头温书的读书郎被他爹的怒吼声给吵了出来,见满院狼藉,他也懒得管,直接就一摔门,又回了东厢。
“老头子,你可别耽误了老四看书,他来年可是要考秀才的。”
李氏一脸紧张地看着四儿那屋紧闭的房门,说话都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