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流畅的下颔垫在膝盖上。他好像是置身在一块还没有开垦过的贫瘠深渊,感受到利刃剐蹭过毫无防备的柔软的心脏,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冒出了刺痛感。
夏燃在门口蹲了很久,久到双膝发麻才攀着墙站起来。
他这三年里能坚持下来,都是因为夏星辰。
他总觉得夏星辰需要他的照顾,可现在看来,夏星辰没有他,也许能活得更自在。
夏燃忍着腿部的麻痹感,走出了央誉小区。
此时天已擦黑,马路旁的树影斑驳投射下厚重的阴影,灰色建筑物高不可攀,鸣笛声在刺耳地钻入耳旁。
寒风席卷而来,顺着夏燃宽阔的卫衣里钻进去,他冷得面无血色。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停在夏燃的面前,轮胎与柏油路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摩擦声,令夏燃不得不将注意力落在眼前的宾利车上。
林壑从车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卑微的青年:“陆先生请您跟我们一趟。”
夏燃刚想拒绝,却发现宾利车内还坐着三位体型健硕的男人,一看就属是练家子,他拒绝的话只能是湮没在喉咙里。
他沉默地坐上了宾利。
宾利一路疾驰,来到法式庄园。
傍晚的法式庄园与夜里的不同,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能清楚地门外的黑色铁栅栏旁边爬满枝繁叶茂的玫瑰花,而从大门到客厅的这段距离还铺就着别样的鹅卵石,道路两旁种满了香樟树以及充满浪漫气息的鸢尾花,一路走过来都能嗅到万花绽放的扑鼻香味。
在佣人的带领下,夏燃步入庄园客厅。
庄园客厅顶端悬挂的穹灯依旧璀璨夺目,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圈圈刺目的光芒。陆言澈背抵在深灰色的沙发上,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指间则挑着一根不知名牌子的香烟,整个客厅都溢满了尼古丁的香味。
看到夏燃来了,陆言澈放下了手中的项目,他吸了一口烟,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辞职?”
夏燃垂着视线,辨不清喜怒:“不想再看到你,所以就辞职了。”
陆言澈微不可查地凝滞片刻,烟蒂溅到他手背上,他浑然不觉:“你这个借口,我很不喜欢。”
夏燃沉默一瞬,直截了当开口:“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夏燃。”陆言澈蓦然喊住他的名字,声音陡然发冷。
夏燃被这声吓得身形微顿,他好半天才平缓过来。
客厅气氛沉默焦灼。
夏燃主动打破寂静:“陆先生,既然你已经问完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陆言澈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那支烟已经燃烧得只剩下烟**,他随意将烟**戳在烟灰缸里,又拨出一支烟点了起来,他的嗓音哑得要命:“我不会放你走的。”
夏燃身体紧绷,他缓了缓呼吸,准备转身要逃跑。
就在这时,发现门口堵着一群保镖,那群保镖不由分说地将夏燃摁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