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温柔绵软，又有坚韧的品格。

姜霄抬起头，看着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女人。这是他的金主，听会所的同事说，她们家特别有钱，光是像自己这样的情人，她起码包了十个八个，私生活荒唐，见天上八卦杂志。但她说的话，却又那么柔软，听了让人想掉眼泪。

他怕对方觉得自己幼稚，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垂着头咬了一口草莓，点点头道：“真的很甜。”

洛念假装没有看到他湿润的眼眶，问道：“钱够吗？”

“够了。”姜霄答道：“程姐昨天给了我二十万，够做几个疗程了。”

洛念也不知道治这病到底需要多少钱，但好在她钱多，“我再给你五十万，给你妈妈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不用了。”姜霄惶恐地说：“目前已经够了，以后我工作了可以自己挣钱给我妈看病。”

“乖。”洛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自己挣的，这是我给你发的奖金。”

姜霄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什么都没做。”

“你在陪我聊天啊，这就是你的工作。”洛念弯了弯唇，淡笑着说：“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姜霄从小在普通家庭长大，他也想象过有钱人的生活，比如住大别墅，开跑车，吃米其林餐厅，但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人愿意花几十万听人说话，不，不是几十万了，加上那支百达翡丽5740手表的话，快两百万了。

有钱人的快乐他真的无法想象。

见他一副三观重组的模样，洛念轻笑了一声，说道：“去书房拿一本书出来读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读书。”

“什么书？”姜霄有些害羞地问：“你平时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都可以。”洛念无所谓地说：“挑你喜欢的就行。”反正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霄点点头，进书房挑了一本散文集，坐在沙发上念给洛念听。

青年的声音清如玉质，疏疏朗朗地读着优美的文字，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隔着一个大厅的距离，程毅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手里端着一杯预调鸡尾酒。她的眼睛一向敏锐，很容易便发现了姜霄情感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抗拒、无措、屈辱，到现在的感激、信赖和不自觉的亲近。

单纯的小男生，就这样简简单单把自己的心交了出来，但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渣女。一腔真心，注定是要错付了。

半夜，辗转反侧了许久的洛念睁开眼睛，目光清醒地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她抬手揉了揉额头，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的药盒里剥了两颗药来吃。

从谢清晖去世之后，洛念就开始失眠，每天晚上必须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今晚，听着姜霄的声音入眠，原本以为不会失眠了，却没想到半夜还是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吃了安眠药，洛念机械地闭上眼睛，等待药物发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