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吴言在旁监督,县令丝毫不敢怠慢,当即便派人去黎乔诗的园子里搜查,她本人也被暂时扣在公堂上候审。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派出去的衙役才姗姗归来,一并带回来的还有昨夜生黎乔诗气的墨枭。
“回禀大人,园内没有任何发现可疑事物,反倒是这个人,执意要跟过来,说他是人证。”
何四用手指了下黑着脸的墨枭,跟县令汇报。
笑死,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留着证据等他们去搜?
“你怎么跟来了?不生我气了?”黎乔诗凑到墨枭跟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墨枭目不斜视,身体向侧面腾挪,没搭理黎乔诗。
二人在公堂上的小动作被吴言尽收眼底,他眼眸幽深,悄无声息地审视着墨枭。
县令先看了眼吴言,确定他没意见,才装腔作势地说:“本官认得你,你是黎乔诗府上的郎中,你说你是人证?”
“是。”墨枭点头,“此事与黎小姐无关。”
“张财主夫妇莫名失心疯大闹衙门,黎乔诗与他们又有过节,你怎么能证明此事与她脱得了干系?”县令装腔作势地摸了摸山羊胡,询问。
墨枭不慌不忙,“城中人人都传我是黎小姐养的小白脸,昨夜她自是和我在一起,还能去别处?”
少年漆黑的双眸幽深如狼,目光凌厉间,一字一句反问:“县令大人不信这说辞,莫非是对她也有别的企图?”
黎乔诗忙捂住脸憋笑,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得意。
然后默默在心里给墨枭点了个赞。
“你……”
县令从未见过有人在公堂将话说得如此直白,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他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直到吴言开口替他解围,“笑话,我倒从未见过什么人只凭坊间传言就能脱罪的。”
“县令大人不就是阁下要的证据?”
黎乔诗对着墨枭笑笑,转身面对吴言时又恢复了疾言厉色,“大人这几日一直派人守在我园子大门外,我府里只有丫鬟出门采买,我可是连园门都没踏出过一步。这件事,大人应该很清楚吧?”
黎乔诗话说得含蓄,意思却格外明显。
你个老匹夫,都派那么多人守在我门口了,还装什么装。
县令慌了。
县衙的衙役守在黎乔诗门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如果他执意定黎乔诗的罪,只怕他强迫黎乔诗做他外室的事也会被拆穿,到时候不仅仅是他的名声,只怕连官职也保不住了。
想了想,他赶紧结案:“本官宣布,张财主夫妇蓄意谋害黎小姐证据确凿,且夫妻二人供认不讳!着即刻押入衙门大牢,此案已结,不得再议!”
说完,县令马上退了堂,几乎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
吴言没再针对黎乔诗,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墨枭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回府路上,短短几日打了两场官司的黎乔诗算是在城郊出名了,尤其是当她和墨枭走在一起时,周围的指点声几乎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