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头上的老者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那汉子更是不敢置信的站了起身。
一代国之栋梁就这么去了。
寒蝉哀戚,响彻夜空。
翌日清晨。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早秋的风竟已带了冷意,小院门前的黄白纸钱随风吹至魏央儿脚下。
鬓角的白花衬出少女一丝楚然,丧仪缓缓进行着。
突然前方传来不安的骚动,一阵刺耳的呵斥声,撞进魏央儿耳膜,身旁年纪尚小的男孩惴惴拉着她的衣袖。
魏央儿将弟弟微微护在身后,定睛望向声源,只见那领头扰乱丧仪的人,一个眼角带疤,一个三角奸邪眼,正是昨晚在影影幢幢山林中遭遇上的两位兵丁!
两位兵丁带着一众人对香案一通乱砸,推搡举着香烛纸钱的魏家人,骂骂咧咧呵斥道: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眼下正是秋收,”刀疤男一脸奸笑,“你们就敢放着地里的粮食不管?还敢给一个犯官治丧,是不想要命了吗?”
另几个兵丁在旁助威,推搡着尚且披麻戴孝的魏家族人。
丧仪队列霎时乱作一团,天空中鸦飞雀乱。
“都住手!”
魏央儿把弟弟推在一边,大步走向刀疤男身前。
她眼中的怒意一闪而逝,不卑不亢道:“家父好歹曾是大夏丞相,如今薨逝,自该入土为安,还请诸位给个面子。”
刀疤男看着她,又想起昨夜山中被这小丫头片子偷袭,到现在脖子还疼着呢!怒火更胜。
“一个被贬的罪人,死了就死了,还敢耽误收粮!”
“不过,我瞧魏姑娘出落得还算水灵,只要你肯好生伺候大爷一回,大爷就让你们治丧。”刀疤男摩挲下巴,低下头凑近魏央儿,一脸的嚣张。
魏家族人听了这污言秽语,瞬间怒意上涌。
魏央儿却勾唇一笑,抽出香案上的佩剑,斜眼一睨,寒光一凛,下一瞬,腥红的血飞溅开来,一具断头男尸应声倒地。
“嗒,嗒——嗒”
血顺着冰冷银白的剑锋滴滴落下。
魏央儿抬手蹭了蹭飞溅在脖颈侧的血花。
魏家人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兵丁们,纷纷操起手边趁手的工具,木棍、碗碟、小刀、石块充当武器。
只听血泊中的魏央儿一声令下:
“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魏家人立刻朝着兵丁冲去,一阵短兵交接。四五个兵丁才回神,已经看身边又倒下两位同伴,终于慌了:“住手!你们魏家这是想造反吗?”
一众族人置若罔闻,既然已经动了手,自然是斩草除根。
魏家是世家,教导子弟自然是文武皆有所涉猎,虽然他们被流放三年,一直种地,但自幼所学并没有忘却。
杀了这些兵丁,还真不是难事。
喊杀声逐渐止息,几个兵丁已经躺在血泊里。
不远处,几座小院,听了动静,悄悄开了一丝缝隙。
同为流放过来几家犯官齐齐心底一凉,魏家,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