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学会了不再解释自己到底是谁,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根本就不是顾云画。
连她的养父母和未婚夫都不相信她,就别说这位曾经帮了她不少的年轻律师习宇了。
当初踏进监狱的时候起,她已经在心中发过誓了,在夺回自己的身份之前,她再也不会轻易跟谁解释什么,反正没有人会相信她帮她,招来的只有嘲笑罢了。
许相思在副驾驶座坐下后,习宇就伸手从座上拿了一个硕大纸袋来,递给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给女孩子买衣服,还是第一次呢,你凑合先穿着吧,今天天气不好,别冷到了。”
“嗯,谢谢。”
许相思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件粉红色的毛线外套来披在肩头,感觉暖暖的。
随即,她看见纸袋的底部还有个蛋糕盒。
透过透明的盒子,她看见里面装的不是蛋糕,而是一块豆腐。
她一愣,显然是没有明白习宇是什么意思。
“这是豆腐?”她问。
习宇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这就挠头,笑着说:“没错,是豆腐,听说从里面出来了都得吃个豆腐去去晦气,以后清清白白做人来着。我都没买过菜呢,还是刚才特地为你去买的,等下回去了吃两口吧,也算是讨个吉利,好开始新的生活嘛。”
“谢谢。”
“不用跟我多客气。”
除了谢谢,许相思也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这种好意,接受就好。
不动声色地把纸袋搁到了一旁,她不想吃。
她做人本就清清白白,这次入狱纯粹是蒙冤,既然如此,她吃什么豆腐?
提示她系好安全带后,习宇开车,一边开,一边笑:“距离上次见你也快有三个月了,头发长了不少呢,都快到肩头了。”
“减刑的申请通过之后,他们没有再让我剪头了,说这样出去好看点儿。”许相思抬手摸了摸耳畔已经齐耳垂的发梢,布满疤痕的指腹没有什么触感。
“这样也好,只坐牢四年就出来了也不错,你才刚满二十,一切还能重新开始,等下先到我那休息几天,找个工作就能重新融入社会了,要对自己有信心。”习宇愉快道。
“嗯,知道。”
许相思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出狱之后她得赶紧想办法谋生好好地活下去。
只有先活下去,她才能报仇。
“说起来你二十岁生日那天,我都没有办法来看你,所以我给你买了个手机当做生日礼物,回去给你哦。”
“谢谢你。”
“不用总是对我这么客气,好歹也认识四年了,当我是朋友就好。”
“嗯,那还是谢谢你。”
“嗨,你这个丫头啊……总是这么客气,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啊……”
出狱后,许相思跟着习宇去了他的住处。
她和习宇相识在四年前,习宇那时候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律师,于是法院指定了习宇帮她提供辩护,他们就是这么结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