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完程老爷子，陆二娘看向程夕染，眼神柔和了许多，她认真地问道：“程夕染，你可愿意嫁给我家阿丑？你也知道，我家阿丑条件不好，你嫁过来怕是要受些委屈，我是满心欢喜想帮我家阿丑娶你，但也希望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别后悔。”

程夕染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陆二娘，你们为人厚道，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娶我对我负责，我感激还来不及，我愿意嫁的。”

顿了顿，程夕染又有些内疚地道：“五两银子的聘礼在村里来说不算少了，只是我爹和大哥早就跟冯家暗地里商量好了，要把我嫁给冯老爷陪葬，有二十两银子可得，所以才……”

当时陆二娘不愿加价，程家嫌钱少，自然把她轰走了。

陆二娘结结实实吃了一惊，鄙夷的视线扫向程老爷子：“我还以为你们是给程夕染寻了一门更好的亲事，毕竟我家阿丑是个傻子，你们姑娘不嫁，我们也没脸硬娶，没想到……啧啧啧！怕不是心肝都被黑水给泡透了吧！”

其实刚刚程老爷子“中邪”，程夕染当着众人的面一顿哭诉，程家隐藏的丑陋嘴脸便人尽皆知了，陆二娘不过是顺势又痛踩程家一脚，报当日被辱之仇。

果然程老爷子恼羞成怒，噌地一下站起来，不好对陆二娘发作，便扬手要打程夕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程夕染自然不会站着挨打，她躲开了：“我有没有胡说八道，爹你自己心里清楚。”

程大虎又想抄棍子了。

陆二娘凶着脸警告：“把姑娘打坏了，我要你们好看！”

程老爷子气得手直抖，眼神恨毒地瞪着程夕染，转头对陆二娘道：“你把五两银子留下，我今天就把她嫁过去！”

他那点老底全被她抖了出去，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心狠恶毒，再留这个小贱蹄子在家一天，他都要被活活气死！

陆二娘白了程老爷子一眼：“程老爷子，你糊涂了吧，你们跟冯家立了婚约，这婚书还没解除呢，你要是打算卖女，签份卖身契就完事了，可婚嫁之事，你就算要从简，也得签了婚书，去衙门过了户籍，我家才好迎娶啊。”

程老爷子早考虑好了：“这你放心，程夕染的户籍还在我手里，我会去衙门办妥，你且回去准备，一个时辰后过来，将我女儿娶回家即可。”

陆二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顿时明白程家和冯家这门婚事，怕是根本没有正式过衙门的手续。

她道：“行，那就这么说好，到时候我会带着聘礼过来。”

两家虽然没明说，但婚事办得这么急，也都心领神会了，穷人家的孩子娶亲，摆不起酒席，只要双方长辈同意，男方将新娘子背回自己家，便算成了亲事。

陆二娘走后，程老爷子从主屋里拿出一叠户籍文书，从里面找到程夕染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