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闺房里的姑娘管这些,奈何江家只剩了她一个,也只能与她商量。
盛小璃听完,捏紧手里的绢帕,默默垂下眸去,“沅儿记住了,都听舅舅的。”
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只是第二日,盛小璃就病了。
夜里发了一场高热,待高热好不容易退了,又卧在榻上咳嗽不止。
大夫来看诊,说是前段时日雪地里受寒冻着了,又加之伤心过度,这才积郁成疾。
于是开了几副汤药喝下去,只是也不见好。
这般病了不过两日,整个人已然消瘦了一大圈,本就消瘦的身子看着愈发孱弱。
谢老夫人见了心疼不已,再不肯她千里迢迢去青州。
“我已经没了女儿,沅儿再不能出事了。她要是路上有个好歹,我日后去了底下如何向她母亲交代?”
谢老夫人不管不顾,在盛小璃房中就说开了。
谢定方在一旁耐着性子劝,“母亲,只是寻常风寒罢了。一路都带着大夫,绝不让……”
“我说不许就不许!”
谢老夫人厉声打断他的话,又绕过屏风坐去榻边,一把将盛小璃搂进怀里,“我不管!要去你们去,这事原就该你们爷们管,何苦来累我的沅儿。”
“母亲!”
谢定方只觉头疼,又顾着姑娘家闺房不好进,仍在外间劝,“沅儿是江家仅存的骨血,你不让她去,这这这……不像话啊!”
“我不管什么像不像话。”谢老夫人声音哽咽,“我只要我的沅儿平安无事。”
“我苦命的沅儿啊……”
谢老夫人再不管他,抱着盛小璃,痛哭出声。
“外祖母莫要哭了。”
盛小璃自她怀里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病怏怏的,没有一点儿血色。
她虚弱得笑了笑,自个儿便定了主意,“我只守着您,哪儿也不去。”
谢定方无法,只得让宋景辞独自领着人送灵柩去上京。
第5章 是哥哥的心意,怎能随意舍弃
临走前,宋景辞来棠落园看盛小璃。
“妹妹现下可好些了?”
她斜斜倚在榻上坐着,因隔着扇屏风,朦朦胧胧的瞧不清眉眼,只觉得那身影较之前几日是又单薄了些。
“好些了。”盛小璃捂唇轻咳两声,道:“本来这次该我与哥哥同去的,现下劳烦哥哥一个人了。”
“无妨,都是一家人,我替妹妹去是一样的。”
他说话最是妥帖周到,“妹妹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好。”她乖巧应下,又道:“哥哥一路小心,早些回来。”
宋景辞颌首,转身欲走,目光却又落在了窗前的案桌上。
“妹妹还留着它?”他有些诧异。
案桌上搁着的正是那件月白的狐狸毛斗篷。
那日盛小璃穿着它躲避山匪,沿途被枯枝勾破了不少地方,系带也不知何时系死了。
最后还是宋景辞用剑将其割断才取了下来。
回府后,他再未见过这件斗篷,还以为已经被她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