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蛋糕,带着礼物穿过不知所云的城市来到我妈订的一个最豪华的海鲜酒楼,超大包厢,能装得下几十口子人,刚踏进去的时候我就有点心酸,我们家向来人丁单薄,我妈是独生子女,她未婚先孕生了我,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我妈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亲人。
我妈坐在大圆桌的一角,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人在哪里,穿的像一朵开残了的大丽菊,看到我立刻扑了过来:"潇潇,你们来了?"她望我身后看,除了跟着我进来的服务员没别人。
"文楚呢?"
"今天他们单位有个特别重要的客户让他作陪,他来不了了。"这句台词我一路上背了好多遍,滚瓜烂熟的,背到大门口的时候我自己都信了。
中老年妇女的脸上升起一种极度失望,甚至是绝望的表情:"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回答过了么,难道受到的打击太大,我觉得我妈有点失常。
"他不来就我俩吃呗!"
"吃什么吃?"我妈打掉我扶着她胳膊的手:"他不是应酬嘛,反正我现在也不饿,我们等他呗!"瞅她一脸女婿奴的德行,难道我真的陪她傻等?
"别等了,他今晚肯定没空来的!"
"为什么?"她观察着我:"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怎么会,我们两小无猜相敬如宾。"
"那我们就等他。"我妈固执起来我真没辙,我卖萌:"妈,可是我饿了。"
"让服务员先给你下碗阳春面。"
"海鲜酒楼就让我吃阳春面?"卖萌失败,在帅哥女婿面前我就是一坨屎,我怎么能由着她闹,搞火了我就把真话讲给她听,真以为她女儿美丽可爱地能骗一个帅哥老公回家?不是自不量力就是有妄想症。
我下楼到大厅去点菜,我妈爱吃象拔蚌,我给她点一个凉拌,不过我不喜欢,觉得还不如凉拌黄瓜来的脆生,她就老说我是穷命。
我正在龙虾池那边挑龙虾呢,一个人从我后面走过走进了电梯,我手里的大抄子刚抄起一个龙虾,那人的背影让我一阵犯傻。
怎么那么像文楚?边上服务员对我说:"小姐,三斤二两。"
这么重?我心一横:"得了,就这只吧,虾壳椒盐,虾肉一半泡饭一半刺生。"
我点了一大堆菜,怎么也要吃到半夜,老妈不容易,做女儿的就是陪她撑死又如何。
我在包厢门口调整好呼吸,堆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就推开了包厢门。
我呆住了,大圆桌子边挨着我妈坐着文楚,感情刚才我没看错,那个人就是他。
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后来听我妈显摆我才知道,她趁我去点菜的时候给文楚打了个电话,第一句话就说,文楚,你应酬的时候少吃点,我们等你一起过生日。
文楚立刻回答,已经结束了,我马上来。
文楚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妈得意地双眼皮胶贴都要从眼皮上掉下来:"你还说他不会来,我一个电话他立马来了。"